生活需要节俭而精细

□ 徐成文

有人调侃，所谓“生活”，就是“生下来，活下去”。过日子，不是一朝一夕的新鲜靓丽，需要长久的重复叠加。柴米油盐酱醋茶，生活需要节俭而精细。

年逾八旬的母亲，在岁月的打磨中将所有的牙齿掉了个精光，她吃饭时艰难的样子直撞我们的心脏。无牙的母亲，只能喝些流食，营养丰盈的肉食，她只有望“肉”兴叹的份儿。母亲，在营养不济的日子里，把守着人生最后的光阴，她渐渐消瘦的身体越发催我泪奔。

妻子站出来，将精肉再次做得精细。每天的厨房里，菜刀与砧板相触发出的声响，书写着活脱脱的生活交响曲。妻子将瘦肉剁成肉末，加之淀粉，一个个圆溜溜的肉丸子呈现在餐桌上，母亲的眼睛，发出惊喜的光芒。她的胃口大开，我们捕捉到了母亲久违的笑容，虽似秋日凋零的花朵，但灿烂的痕迹依旧。我知道，这些肉丸子要是去超市购买，一定价格不菲。肉的问题解决了，蔬菜呢？母亲可不能吃带筋的蔬菜啊！手巧的妻子，将粗纤维的筋从蔬菜叶片上抽取出来，如抽丝剥茧，甚是仔细。那些抽取出来的“筋”，怎能弃之？买回的蔬菜，一分为二，无筋的被剁成碎末，炒成鲜嫩的一盘，无需姜蒜，只为清炒；弃之为宝的“筋”，被妻子拌成凉菜，对于我们无所不包的胃，也是一道至味佳肴。母亲，在精细的饭食中，把生命的长度无限地延伸。

邻居老张是两孩家庭，一家四口仅靠微薄的工资度日，加之老人多病体弱，经济拮据成为生活的常态。人挪活，树挪死。两个孩子都是女娃，孩子在蹦跳的日子里茁壮成长，大女头年刚好合身的衣裤，第二年便捉襟见肘。衣裤质量不错，弃之可惜；送人吧，总会让别人尴尬。在张嫂的一番洗涤后，那些大女穿不了的衣裤自然就套在小女的身上，依然鲜艳如初。要是衣裤有磨损的地方，张嫂的针线活便派上用场，一朵小花抑或一朵蘑菇，如从天外飞来，在磨损的地方开花、生长。这岂不是比姐姐的新衣裤美上十倍！

家有贤妻，如获至宝。表弟一家四口，一个年度就会有四个生日。生日每年只来一次，所有生日都必须隆重度过。生日那天，蛋糕定会闪亮登场，而表弟家所有的生日蛋糕，均出自于表弟媳那双巧手。每个生日前夕，表弟媳都会从超市买回优质的面粉、鸡蛋、牛奶等制作生日蛋糕的食材。不大的厨房里，她撸起袖子，首先把鸡蛋清倒入碗中，用搅拌器搅拌出泡沫，放入白糖继续搅拌，直到变成奶油状；蛋黄里面添加白糖、面粉、牛奶搅拌均匀，倒入一半的奶油状蛋清，上下搅拌均匀后倒入另一半奶油状蛋清，上下搅拌好；电饭煲倒入少许油均匀涂在锅内，倒入搅拌好的东西，按下启动键等待二十分钟即可。生活需要多姿多彩，生日蛋糕也要各具情态。不知表弟媳从哪里偷学来的，她会根据家人的生日属相捏制各种动物“雕像”——表弟属鸡，他的生日蛋糕上，一只雄鸡唱天下；小女属狗，一条可爱的小狗跃然蛋糕上……这样的生日蛋糕，嘴未先尝，眼已先醉。

节俭而精细的生活，在生活中到处生根开花。

崔大哥家卫生间的洗脸纸，一纸多用，先洗脸，后擦地，脸蛋干净了，地板靓丽了。刘朋友家衣橱里的衣裤，不断在增加，而那些略显陈旧的，有一种“鸡肋”之感，穿之无趣，弃之可惜。他的妻子在繁杂中从X音里学来自制收纳箱的本领，将各个季节的衣裤收纳整理，井然有序，有限的衣橱，瞬变无限。不擅收纳的他，也能在短时间里找寻到自己衣裤所处的位置……

节俭而精致，这是生活鲜艳的开端，而后是不断地更新。